真相自有万钧之力

【祺鑫祺】蜚蜚(2)

警察马x法医丁
 警察泗x法证源
 警察敖x经纪人桃
 文霖达轩的cp和职业未定。


现实这个东西,往往让人无力的地方在于,你知道那不应该,可是你无法改变。


马嘉祺将文件夹推给敖子逸,敖子逸递过去一个感谢的眼神,马嘉祺摆摆手,推门走了出去,换了一个同事进去。


回到一组之后办公室里的人已经开始整理现场笔录了,马嘉祺召集所有人开了个小会,把催法证的报告和现场勘察的任务分布了下去,自己回办公室把上个案子的结案报告赶出来。


等到目击证人和同班同学的笔录放他桌子上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了,马嘉祺把笔录从头到尾的看了两遍,出了办公室,不出意外的看到一双双通红的眼睛。


十六岁,花一样的年纪。


马嘉祺想起自己的十六岁,那时候他和丁程鑫敖子逸张真源在一个班级,四个人一天到晚的勾肩搭背上房揭瓦,敖子逸带头,丁程鑫跟上,张真源策划,他善后。


有一次班里的一个女生被欺负了,那个女生不是很爱说话,在班里没什么人跟她很熟,只算得上知道名字见面能打个招呼的程度。


可是知道她被欺负,班里的人还是拍桌子就站了起来,他们四个带着全班男生去找欺负那个女生的人。


走之前,敖子逸还臭屁的吹了个口哨,“姑娘们在班里好好写作业,等着你三爷凯旋啊。”被丁程鑫一脚踹在了屁股上,“去你妈的你以为你老鸨啊。”


那是他们的十六岁。


马嘉祺看着组员们通红的眼睛,感觉心头有一颗大石头在那儿使劲压着,压的他喘不过气,可是没办法,案子还是要做的,抬手招呼了两个相对来说还算冷静的,开着车去了学校。


路上马嘉祺叮嘱他们,反应不要太过激,他们还是孩子,他们不是犯人,Ben仔冷笑了一声,“孩子?能有这样的孩子么!”


陈泗旭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拧开一瓶水递给Ben仔,“怎么会没有呢?冲动,凭主观意识做事,不明善恶,盲目从众,不就是孩子么。”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绝对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他们选择的是群体,选择的是自我保护,而不是善恶,他们知道这样做是错误的,可是他们没有办法,就像你知道他们这样是不对的,可是你无法给他们定罪。”


Ben仔叹了一口气,接过来水喝了一大口,“我知道…我只是受不了,放在咱们那时候,哪敢做这种事儿啊,同学之间不都是相亲相爱一家人么,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说话间已经到了目的地,马嘉祺跟门卫说明来意之后将车停在了学校里,来之前已经给校长打了电话,说明白了,只找几个相关的问两句话,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第一个问的是张璇的同桌,小姑娘第一次面对警察,有点害怕,两只手紧张的一直在抓着衣角。


马嘉祺递给小姑娘一杯温水,笑着让她不要太紧张,“我们就是问几个很平常的问题,了解一下张璇在学校里的情况,你不要太紧张。”


小姑娘点点头。


“张璇平常在班里人缘怎么样?”


“她…人缘不是很好,我们班的人都不敢接近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次看见李佳带着女生在厕所骂她,好像还抽了她一巴掌,我就不敢跟她说话了…”

【张璇啊?之前说过想死来着,我们都没当回事,谁能想到她真的跳楼呢。】



“那班里还有那些人欺负她?”


“我说了…你可别说是我说的,不然我也被打…我们班只有李佳,可是李佳人缘好,每个班都有她的朋友,连带着有些高年级的也和她关系很好,慢慢的我们年级都觉得张璇是可以欺负的对象,就…”

【她一直憋着不吭气,我们以为她不介意呢,大家平常也只是开开玩笑啊,没什么过分的,你说她怎么那么开不起玩笑啊。】



“你们就没有人帮助她么?替她说说话什么的。”

“谁敢啊,这不明摆着和李佳作对么…万一落得跟张璇一样的下场…”

校园暴力,同学的冷暴力,她不敢说,也不能说,只能每天承受着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黑暗,从楼层上一跃而下的时候,她还被人认为是“开不起玩笑”。


可悲如此。


出了校园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大片大片的黑色像被泼洒的墨水一样铺开在天空这张纸上,马嘉祺开车带着陈泗旭和Ben仔回了警局,一路上三个人都说不出来话。


回了警局,马嘉祺没有上楼,让陈泗旭和Ben仔回去整理笔录,自己靠着车抽烟。


他以前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一直到叔叔出轨那年,争吵,抽烟,酒味就不断的在家里蔓延开来,就像病毒一样不可控制的恐怖因子,却在阿姨从楼上一跃而下的一霎那戛然而止。


电话铃声响起,是敖子逸给他设的丁程鑫专属铃声,郭采洁的小狐狸,每次丁程鑫给他打电话,看着组员一脸憋笑的样子他都想把敖子逸揪出来暴打一顿,然而多次未遂。


“喂,你在哪呢,我完事儿了,赶紧的我要吃虾仁。”


马嘉祺将烟头扔地上用脚撵灭了,“下楼,大门口等你呢。”


丁程鑫下了楼之后直接扑了马嘉祺怀里,揉了把马嘉祺的头发就钻进了车里,“嘶…这天越来越冷了,只有三组是热乎的,刚刚路过三组的时候,三儿都要把三组炸了。”


马嘉祺看着丁程鑫拍到自己胸口的文件夹,有点懵,“这是什么?”


“张璇的尸检报告,给了泗旭一份,知道你着急,这份给你。”


马嘉祺开了车灯,丁程鑫把他赶到副驾驶上,自己开车,“安全带…哎我说你别激动,这个张璇,我估计真的是自杀,她身上没有流血性伤口,那点青紫全都是在死前至少两天有的,当然了,到底是别人推的还是别人教唆自杀就是你和真源儿的事了。”


马嘉祺合了文件夹,眉目间全都是疲惫,“校园暴力真的太可怕了,张璇的未来,大好前途也好,默默无闻也好,怎么都不该因为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而在十六岁的年纪里就被埋地下。”


丁程鑫说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谁的未来也不是咱们能决定的,咱们连自己的未来都决定不了,就像你十五岁对我说同学我能扫一下你二维码嘛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咱们两个能坐在一辆车上讨论案子不是?”


马嘉祺揉了一把自己的脸,这么多年,每次堵在案子里出不去的时候,都得靠着丁程鑫拉着他一步步走出一个又一个死胡同。


马嘉祺买了虾仁,又买了点排骨,他记得丁程鑫前两天念叨着想吃蒜香排骨来着,最后买了点鱼,给丁程鑫煲个汤。


到家了以后,丁程鑫捧着电脑看新闻,马嘉祺去厨房做饭。


打从两个人工作以后就合租了这套房子,后来房主有事要出国,索性就将这套房子便宜卖给了他们,这房子里警局还算近,偶尔敖子逸和张真源忙的昏天黑地了也直接过来睡了,后来敖子逸不耐烦了,直接搬了过来,三个人一起住。


“哦对了。”丁程鑫看了一会儿微信才想起来件事,“陶桃过段时间可能要来咱们市,他们公司派她出公差,你给三儿说声,找个时间咱们四个吃顿饭。”


马嘉祺在厨房里对着一堆虾仁有些无奈,“你还没放弃给他俩牵线搭桥啊,这都他妈的多少年了,婚介所的都没你这么敬职敬业。”


丁程鑫悠闲的晃晃腿,“哪能啊,我就是看不惯三儿这么拖着,我十一岁认识他,他什么样我能不知道么,竹马兄弟情,小火柴你感受不到的。”


马嘉祺拗不过他,只能答应。


张真源把法证报告递给马嘉祺的时候,难得的有了不服气,“每一样证据都查过了,连她的日记和遗书都翻来覆去看了几十遍,我们能给的只有一句话,不是谋杀。”


不是谋杀,从各个证据来看也不是教唆自杀。


那就是自杀。


因为家里贫穷而被人看不起,因为被人告白而受欺负,因为校园暴力而自杀。


每个人都不是凶手,可是每个人都导致了她死亡。


助纣为虐也好,漠不关心也好,擦肩而过也好,如果真的有一个人对她说一句没有关系吧?她是否会多坚持一段时间?


马嘉祺突然想起来张璇的妈妈,这个独自将女儿拉扯大的女人明明才四十二岁,双鬓却已经发白,脸上的皱纹和发黄的脸色让她看起来像是已经五十多岁。


这个女人,靠卖煎饼果子把女儿拉扯大,每天都在发愁女儿在学校有没有被看不起,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女儿,哪怕那些最好的,在某些人眼里还不如垃圾。


这个女人,拉着他一遍遍的问为什么。


“为啥啊,咋会自杀呢,俺儿懂事儿,俺儿可懂事了,警察同志,你再查查,俺儿不可能自杀的,她肯定是被人害死的啊警察同志。”


这样绝望的哭喊,这样的质问,他听过不止一次,他受过不止一次,他甚至在无数个难熬的黑夜里这样问过自己,为什么会是自杀呢。


阿姨那样乐观的人,那样温柔的人,曾经揉着他头发说,不叫妈妈也没关系,可是我们小祺有家了的人,怎么会自杀呢。


马嘉祺扶着面前哭到脱力的女人坐到椅子上,巨大的无力感从心上蔓延开来,他除了说对不起以外说不了任何话,他无法告诉她张璇死是因为校园暴力,他无法告诉她张璇被校园暴力是因为有个被别的女孩子喜欢的人跟张璇告白,他无法告诉她张璇的死是必然而不是偶然。


哪怕这些是真相。


可是真相往往让人难以接受,让人忍不住逃避,让人无法直面。


这个社会充满了太多的可悲,他处在这个社会,却没有办法去改变这样的可悲。


或许还会有人因为校园暴力而自杀,或许这些导致张璇自杀的人还会再去孤立伤害别人,可是这些都跟他没关系。


他能做的,只是调查事情真相,根据这些真相去为一个人的死亡下结论,然后将犯罪者捉拿归案。


他甚至无法阻止悲剧的发生。


不止他,所有人都不可能去阻止悲剧的发生。


比如敖子逸。


马嘉祺听说,那起连环奸杀女童案,证据不够,起诉秦信无效,唯一目击证人自杀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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